人物 | 有一段情,万不敢欺

文案:树林    供图:XD  闫哲    编辑:XD

这篇文章是倒着写成的
结尾是早在落笔之初就想好的
却迟迟不知道如何开始
上次见面,听她说要出国读研
我想,是应该写一篇什么了

苏天楚,车队前任经理,执掌17.18赛季。
在那个跌跌撞撞艰难起步的时候,车队还没有运营组,有的只是技术组,和经理。
很难想象现在三五个人忙不过来的运营工作,她一个人是如何挑起大梁的。
车辆工程的专业,跑的却是财务管理的事情,没有过来人提点,也没有现成的经验传授。
财务处跑了三十多趟,比赛的奖金终于从空头支票变成现实。
毫无头绪的合同、发票、报表,她是怎么过来的呢?
我们只知道,无人车队总是报账最快的车队。

“不能拖,很多事情一拖就没了,再拾起来就难了。”
工作交接的时候,她总是这样说。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多了,我也不觉入了脑子,彼时还不知道前路漫漫,只是记得她严肃的眼神。
后来直到定制的礼品险些耽搁在路上,电光石火间我才明白了前辈趟出来路的用意。

“做车队靠的是情怀,你真正热爱什么就会为什么付出,热爱多深,付出多少。”
按理说既做了经理,技术方面的事便可稍下眉头,而她却又是放在心头。
珠海赛场P房与检修区之间的距离几何,想必她不用思考就可以给出精确答案。
当接力赛般终于把扳手交给检区内翘首期盼的队员时,我在她脸上看到的是一种终于舍得把带着体温的宝贝从怀里捧出来,小心地放在佛龛上的安心。
虽不知结果如何,但她对队友毫无保留的信任,已经是这个团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底色。
深夜微弱的灯光下,一句“我只想跟他们在一起”,她舍弃的是早早回到宾馆休息的机会,选择的是与队友站在一起用知识与力量的陪伴。
等到赛场宵禁,大家终于精疲力竭地回到宾馆歇下,她却又辗转反侧,暗自琢磨起接下来的赛程。

七天的赛期委实不禁过,日复一日的重复作息让人麻木,也耗尽了精力。
终于到了要进行设计答辩的时候,各组组长也是如临大敌。
是夜,昏昏沉沉回到宾馆,大家三三两两握着宵夜,慢慢挪进队长的房间,顺着墙根滑下去,围着大床在地上坐了一排。
经理却在床脚铺开纸笔,一串串记载车队开销的数字与笔墨齐飞。
如何用最省钱的方式保证队员最高的生活质量,经理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至此早已手到擒来。
开完会,大家又阖着眼踱回屋,惟余翌日将要答辩的组长们,和经理。
“我在这里听听他们的准备吧,正好我学车辆也能帮上忙。”
然后我再见到她,就是第二天早上来叫我起床了。
我疑惑,每日只是按时按点跟在后面旁观的我尚且乏累,她是怎么做到四方兼顾而不行于色的呢?
大抵真正的热爱,便是这样总是有用不完的精神和力量,总是这样舍不得,放不下。

卫冕成功的那一晚,旁人多的是重压过后的释放与狂欢,抑或超负荷工作后的倒头便睡。
已过午夜的房间里,却依旧是她紧盯屏幕的通红双眼,坚毅沉稳,而分秒必争。
“做新闻,讲究的是时效性,抢不到先机,以后也便没有机会了。”
所以当夜便有再次捧起奖杯的推送发出,紧迫的时间下,图片仍是精挑细选,文案依旧字字珠玑。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字斟句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送消息,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看到的只是文章中的深情难抑,和推文两千多次的历史最高阅读量。
至此,神情始终凝重的她终于展眼开眉。

从我进队之初,车队里听到最多的名字便是“经理”,好像有太多的事是经理的工作,太多的琐碎离不开经理。
除去财务、宣传等运营工作,对于新入队的学弟学妹来说,第一次了解到的许多技术方面的知识亦是来自于她。
有太多太多的事,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而是只有她能用寥寥数语,深入浅出地给毫无基础的新人讲解明白,只有她能妥善而高效地,处理太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上至院校,下接队员,错杂纷乱的利害关系她总是能静心厘清,细碎琐事的前因后果她也总是洞察先机。
这些看似与生俱来的能力,哪个不是因为把车队放在心上,才会用十分心意来打理。
她总是在细心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将每个人的脾气秉性细细揣摩,不经意间便让你在推送里找到自己身为车队一员的意义,满载惊喜。
而今那些春风词笔,那些风流快意,都只得在往期的推文中,简单地拼凑成句了。

我也试图通过拙劣的笔法去尽量还原一个真实的她
从各个方面勾勒出尽可能饱满的形象
可终究是不够细心,越努力回想,反而越是模糊了

只记得车队昏黄的顶灯下,静坐一隅的她在大会上飞快地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每个组的优势与不足,其专业性绝不逊各技术组组长;
只记得招新宣讲的教室里,耐心解答,细细甄选,总是从每个组实际的需要出发,却从来不辜负每一个有才能而又热爱赛车的同学的努力;
只记得珠海潮湿的晚风中,奔忙于车检区和赛场之间的俊逸背影,和逆风而起的飘然长发;
只记得人声嘈杂的餐桌旁,谈天说地,博古通今,她对史实的记忆竟精确到事件的时间及人物的名姓,对时政要闻独到的见解亦是鞭辟入里;
还有那灯光璀璨的舞台上,流转的眉眼顾盼神飞,端庄大气的举止成为整个夜晚最绚丽的亮色。

后来我见过她许多不同的装束
或简或繁 不一而足
可是一想起她风中亭亭的样子
印象最深还是初相见
秋叶飒沓 落日熔金
新校区的南门口
“学妹学妹,这边呀!”
素雅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裙子
一如这个人
光风霁月
心迹双清

长路自当孤行
长情也终须一别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只是愿异国他乡
有人与你把盏北望
也有人与你虚度时光